☆57.第5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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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57 章
下班後祝鞍照看了一眼手機，果然，邰縉的聯系方式悄無聲息地出現在了第一位，並且在每一個他有賬號的軟件上都置頂了。
弟弟的頭像是一只仰望著夜空的奶牛貓，尾巴環繞過身體，尾巴尖擱在兩個端端正正擺在身前的前爪上，微微上翹。
真是，哎唷，老在奇怪的地方被弟弟可愛住。
祝鞍照忍不住地笑，邊笑邊放下手機，往電梯口走。電梯門在他走過拐角時正好合攏，祝鞍照放慢步子，正打算低頭再看看手機，慢悠悠地晃過最後這一小段路，就看到前方的電梯門又重新打開。
餘絜手按著電梯開門鍵，目不轉睛地盯著手指的位置。
隔了幾秒，他開始奇怪為什麽還沒人快步跑進電梯，放下手的同時，眼神悄悄瞥向電梯外。
祝鞍照鬼一樣閃身到他前面，朝他燦爛一笑: “謝謝，餘潔。”
“……不，客氣。”餘絜慢半拍地回答。
電梯門合攏了。祝鞍照好心情地哼著小調，具體是什麽歌他也不清楚，早上起床，弟弟摟著他哼的就是這個調子。旋律朗朗上口，頗有些魔性的洗腦功效，祝鞍照只聽了一遍就記住了，這會兒也能哼個八九不離十。
狹小的空間裏回蕩著他斷斷續續的哼唱聲，祝鞍照邊哼邊笑，搖晃著肩膀，心不在焉地摩擦著手指，想著指甲是時候修剪了……
“你戀愛了”餘潔突兀地問。
祝鞍照停下來，不唱歌也不晃了。他驚訝地看向餘潔，只看到個後腦勺，於是他看向前方鏡子一般的墻面，餘潔的面孔倒映在前方，被墻上的劃痕切割得面目全非。
“你怎麽知道的這個還能看出來”祝鞍照問。
餘絜沒說話，電梯停下，門開了，餘絜這才匆忙地說: “我猜的。”他跨步走出電梯，步伐急促，幾乎一路小跑沖刺到車前。
祝鞍照:……
祝鞍照:
他也上了車，爬到車座上，透過餘潔沒有全部合攏的窗口去看車裏的情況。餘潔坐在駕駛座上，雙手捂著面孔，指頭微微發抖，肩膀瑟縮著將自己夾在中間，像是淋雨的小鳥可憐兮兮地攏著翅膀試圖為自己遮雨。
倏忽間祝鞍照就懂是怎麽回事了。
他估摸著餘潔可能是失戀了，說起來這幾天好像確實沒怎麽看到餘潔的車，不是吧，失戀就失戀，班都不上了嗎不過做這一行的好像本來也沒幾個人每天都按時打開上班，這陣子也不光是餘潔休息，小萌她們也是在休息。
難道做主播的還有旺季和淡季可能還真的有，不過祝鞍照對這一行的解還沒深入到這個層面。
他還不至於善心大發到要去安慰餘潔，但看著餘潔一只手在中間的扶手盒裏翻來找去，找到一包手帕紙，裏頭還只剩下一張，祝鞍照就感覺有些看不過去了。
好歹餘潔也熱情地提供了不少運動系配飾的知識，幾張紙巾還是要給的。
祝鞍照在車裏找了找，車門內側有個袋子是專門裝紙巾的，他直接薅了厚厚的一沓出來，走到餘潔的車前敲了敲窗口。
“嗯啊，我沒事，我沒事。”餘潔驚慌失措地說，聲音裏帶著哽咽， “我，我擋你的路了麽，沒有吧，我停車沒問題……”
“給你點紙。”祝鞍照說。
他直接把紙巾從窗戶的縫隙裏塞進去了，塞完就想走。
反倒是餘潔，可能自己一個人縮在車裏哭的時候還能控制情緒，突然有個人來了，還表達了一丁點關心，他頃刻間就繃不住了，把一堆紙捧到臉上，死死地捂著面部，崩潰地狂哭起來。
祝鞍照:……
說祝鞍照被這一幕嚇壞了可能有點誇張，然而他確實是有點被嚇壞了。
這輩子沒見過人哭成這樣!
他媽的，末世的時候都沒見過什麽人哭得這麽崩潰，不過也可能是因為他後面比較長期接觸人的時候，感情比較豐富的人要麽就是早死了，要麽就是被折磨得徹底麻木了，真受不的都自我斷去了，倒也不太有人會選擇哭作為情緒宣洩的方式……
他怎麽還在哭。他什麽時候才能停。
祝鞍照左右四顧，心說我就是送紙的，紙送完了，現在可以走了嗎
“鍋，你莫哭啰嘛，不然你等我走啰再哭嘛。”祝鞍照很慌，他焦慮地不停換腳站，好聲好氣地哄， “你哭啥子嘛，莫哭啰。”
時間一點一滴地過去，餘潔終於慢慢地恢覆過來，轉過頭，把車窗降下來一半，低聲說: “不好意思，麻煩了。”
“嗯。那我走了。”
餘潔眼中淚光瑩瑩，眼眶整一圈都是紅的。祝鞍照突然發現餘潔其實也還很年輕，平時可能是健身主播的職業要求，他總是打扮得非常肌肉外露，但這會兒他剛哭完，臉上粉粉的，鼻頭紅紅的，一下子就有些楚楚可憐的風韻了。
“你這車是你男朋友送你的嗎。”餘潔說。
這不像是平時的餘潔會問出來的問題，但祝鞍照這會兒只希望餘潔別突然又開始哭，他忙不疊地點頭，又搖頭: “我只是開一下，不是我的。”
不過以弟弟的效率可能這會兒正在清算自己的收藏，並且計劃著搞出各種文件要他簽字，祝鞍照想。
他還沒有想好到底怎麽面對這個必然發生的情況。
老實說祝鞍照是一點兒也不關心這種錢上的事情，穿越前和穿越後加一塊，他理想的人生狀態都是老了之後定居在老家的省會城市。
那邊房價不算高，相對也穩定，他又沒有奢侈的愛好，上輩子肯定考得上大學，那麽工資也還行，肯定能買個小房自己住。
別的不提，老家的生活是很安逸的。用這個世界的話說，就是普遍都很松弛，大家都愛耍，每逢小長假，說整個城市的人都空了，都跑出去爬山看水了，那是一點兒都不誇張。
——剩下那些沒跑遠了耍的，肯定是在茶館裏頭打麻將。
他老家那附近從來沒聽說過有誰特別羨慕去了大城市的人，也不是說就不羨慕了，但他們說話的方式是這樣的:
“有本事噻，就是在外頭辛苦得很喏，莫得家裏好耍。”
在這種地方長大，祝鞍照在物欲上看得相當淡。 “好耍”在他的觀念裏很重要，所以他才三番五次地在心裏抱怨這裏也沒個好山好水，周末了都沒法出去爬個山。
弟弟跟他可能有不太一樣的看法，祝鞍照想想都覺得要跟弟弟解釋這東西很麻煩。
你怎麽跟一個喜歡搞事業的人解釋“工作根本不重要”呢
人生有目標，喜歡搞事業的人，他們心裏是有激情的，他們的人生都要靠著心胸中的那一口氣推動。你跟他們說你對事業不感興趣，在他們眼裏可能就像是在說“我不愛吃東西”，光聽著就覺得離譜。
祝鞍照自己遇到有人說不愛吃，他第一反應肯定是說: “你沒碰到喜歡吃的。”
他媽的，他要是跟弟弟說不愛搞事業，弟弟怎麽回恐怕是說“你還沒有遇上喜歡的行業。”
祝鞍照也不是很排斥，道理他是懂的，有事業的人自有一番精神。他也喜歡弟弟神采煥發，眼睛發亮地跟他說“目標，夢想”的樣子，他也覺得人生有個目標很好。
“我的車也是我男友送我的。”餘潔黯然說道， “其實我也知道他跟我相差太大，不可能跟我長久，但是……但是，以前一直都很好的，突然的就要跟我分手……”
“不可能突然吧。”祝鞍照表現出理論知識豐富的樣子， “肯定之前就有預兆了，你仔細想想，是從什麽時候開始的”
餘潔擦著淚水，想了一會兒: “從，從你來公司那幾天開始的。”
祝鞍照:
不是，關我什麽事你男友不能是邰縉吧你長得雖然不差，但跟我現在這個級別的美貌比就排不上號了，我們之間的差距得有八十歲跟十八歲之間的差距那麽大。
“你男友叫什麽。”祝鞍照冷冷地問。
餘潔擡起臉，隱約從祝鞍照的語氣中感覺到了什麽。他猶猶豫豫地說: “闕，闕榮他跟你……”
哦。是怨種啊。
呃。那你們分了挺好的，怨種不是個好東西。
“去他面前哭去，哭慘點，”祝鞍照對他說， “多要點分手費，你自己不要提具體的數字，等他哄你。記得看他表情，在他不耐煩的時候見好就收。”
餘潔張口結舌，哭都哭不出來了。
祝鞍照又想了想，特別地叮囑: “約他見面就行，別找去他工作的地兒。他好像挺喜歡那份工作的，你要是去酒吧裏哭他可能會生氣，到時候竹籃打水一場空。”
“酒吧”餘潔呆呆地說， “工作他說他不工作。你認識他”
“……算是我認識的一個朋友，總之你自己去跟他說吧。”祝鞍照放棄了， “我走了。拜拜。”
他逃似的上了車，一口氣開到了邰縉的公司樓下。這地方按理說一般車子是不能開進去的，祝鞍照都準備好了給邰縉發消息了，結果他一路暢通無阻，有攔路的，還沒等他開近，升降桿就自動打開，警衛室站崗的還沖他敬禮。
邰縉推著自行車走過來，拉起車前蓋就往裏丟。他身後跟著趙康銳，祝鞍照看過去，這位秘書立刻對他露出笑臉: “祝先生。”
“叫名字就行。祝鞍照。”
“好的。”
邰縉把自行車放好了，拉開門坐進來，口裏的雪糕棍十分醒目。祝鞍照凝神看了幾秒，發現邰縉的嘴唇周邊明顯紅腫了一圈，一副從沒吃過辣的人突然吃辣的菜相，過程中十有八九還滿頭是汗，鼻水橫流。
他憋不住地笑，邰縉斜眼瞅他，忽然把雪糕拿出來，塞進祝鞍照口中。
被含軟的雪糕外面裹著綿密的甜，剎那間，濃濃的奶甜味就在祝鞍照口中化開了。祝鞍照用舌頭把雪糕撇到一邊，含糊地問邰縉: “你一個人吃辣”不帶我
“都是趙康銳的錯。我沒叫他買那麽辣的。”
“吃的什麽”
邰縉看向趙康銳，趙康銳不看邰縉，面朝祝鞍照回答: “是水煮牛肉。”
“這個不怎麽辣啊，你怎麽吃成這樣。”祝鞍照笑著去摸邰縉嘴邊的那一圈紅腫，觸感稍脹。
才把雪糕拿出來一小會兒功夫，邰縉就忍不住地開始“斯哈”， “斯哈”地吸氣。
祝鞍照把雪糕拔出來，舔掉唇邊黏黏的糖汁。他微微含笑地看著邰縉，花瓣似的眼型，眼風幾乎帶著香氣。
“啊——”邰縉張嘴。
祝鞍照把雪糕塞回邰縉嘴裏，在邰縉快閉上嘴時突然湊過去，狠狠地咬了一大口雪糕，舌頭一卷就卷回自己口中，一邊嚼一邊往後縮。
趙康銳後知後覺地別過頭。
秘助說，轉回去轉回去，你不看我想看!
趙康銳又默默地轉回腦袋。
邰縉已經把雪糕棍拿出來了，捧著祝鞍照的臉，和他交換了一個冰涼的，火辣的，甜蜜的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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弟弟的頭像是一只仰望著夜空的奶牛貓，尾巴環繞過身體，尾巴尖擱在兩個端端正正擺在身前的前爪上，微微上翹。
真是，哎唷，老在奇怪的地方被弟弟可愛住。
祝鞍照忍不住地笑，邊笑邊放下手機，往電梯口走。電梯門在他走過拐角時正好合攏，祝鞍照放慢步子，正打算低頭再看看手機，慢悠悠地晃過最後這一小段路，就看到前方的電梯門又重新打開。
餘絜手按著電梯開門鍵，目不轉睛地盯著手指的位置。
隔了幾秒，他開始奇怪為什麽還沒人快步跑進電梯，放下手的同時，眼神悄悄瞥向電梯外。
祝鞍照鬼一樣閃身到他前面，朝他燦爛一笑: “謝謝，餘潔。”
“……不，客氣。”餘絜慢半拍地回答。
電梯門合攏了。祝鞍照好心情地哼著小調，具體是什麽歌他也不清楚，早上起床，弟弟摟著他哼的就是這個調子。旋律朗朗上口，頗有些魔性的洗腦功效，祝鞍照只聽了一遍就記住了，這會兒也能哼個八九不離十。
狹小的空間裏回蕩著他斷斷續續的哼唱聲，祝鞍照邊哼邊笑，搖晃著肩膀，心不在焉地摩擦著手指，想著指甲是時候修剪了……
“你戀愛了”餘潔突兀地問。
祝鞍照停下來，不唱歌也不晃了。他驚訝地看向餘潔，只看到個後腦勺，於是他看向前方鏡子一般的墻面，餘潔的面孔倒映在前方，被墻上的劃痕切割得面目全非。
“你怎麽知道的這個還能看出來”祝鞍照問。
餘絜沒說話，電梯停下，門開了，餘絜這才匆忙地說: “我猜的。”他跨步走出電梯，步伐急促，幾乎一路小跑沖刺到車前。
祝鞍照:……
祝鞍照:
他也上了車，爬到車座上，透過餘潔沒有全部合攏的窗口去看車裏的情況。餘潔坐在駕駛座上，雙手捂著面孔，指頭微微發抖，肩膀瑟縮著將自己夾在中間，像是淋雨的小鳥可憐兮兮地攏著翅膀試圖為自己遮雨。
倏忽間祝鞍照就懂是怎麽回事了。
他估摸著餘潔可能是失戀了，說起來這幾天好像確實沒怎麽看到餘潔的車，不是吧，失戀就失戀，班都不上了嗎不過做這一行的好像本來也沒幾個人每天都按時打開上班，這陣子也不光是餘潔休息，小萌她們也是在休息。
難道做主播的還有旺季和淡季可能還真的有，不過祝鞍照對這一行的解還沒深入到這個層面。
他還不至於善心大發到要去安慰餘潔，但看著餘潔一只手在中間的扶手盒裏翻來找去，找到一包手帕紙，裏頭還只剩下一張，祝鞍照就感覺有些看不過去了。
好歹餘潔也熱情地提供了不少運動系配飾的知識，幾張紙巾還是要給的。
祝鞍照在車裏找了找，車門內側有個袋子是專門裝紙巾的，他直接薅了厚厚的一沓出來，走到餘潔的車前敲了敲窗口。
“嗯啊，我沒事，我沒事。”餘潔驚慌失措地說，聲音裏帶著哽咽， “我，我擋你的路了麽，沒有吧，我停車沒問題……”
“給你點紙。”祝鞍照說。
他直接把紙巾從窗戶的縫隙裏塞進去了，塞完就想走。
反倒是餘潔，可能自己一個人縮在車裏哭的時候還能控制情緒，突然有個人來了，還表達了一丁點關心，他頃刻間就繃不住了，把一堆紙捧到臉上，死死地捂著面部，崩潰地狂哭起來。
祝鞍照:……
說祝鞍照被這一幕嚇壞了可能有點誇張，然而他確實是有點被嚇壞了。
這輩子沒見過人哭成這樣!
他媽的，末世的時候都沒見過什麽人哭得這麽崩潰，不過也可能是因為他後面比較長期接觸人的時候，感情比較豐富的人要麽就是早死了，要麽就是被折磨得徹底麻木了，真受不的都自我斷去了，倒也不太有人會選擇哭作為情緒宣洩的方式……
他怎麽還在哭。他什麽時候才能停。
祝鞍照左右四顧，心說我就是送紙的，紙送完了，現在可以走了嗎
“鍋，你莫哭啰嘛，不然你等我走啰再哭嘛。”祝鞍照很慌，他焦慮地不停換腳站，好聲好氣地哄， “你哭啥子嘛，莫哭啰。”
時間一點一滴地過去，餘潔終於慢慢地恢覆過來，轉過頭，把車窗降下來一半，低聲說: “不好意思，麻煩了。”
“嗯。那我走了。”
餘潔眼中淚光瑩瑩，眼眶整一圈都是紅的。祝鞍照突然發現餘潔其實也還很年輕，平時可能是健身主播的職業要求，他總是打扮得非常肌肉外露，但這會兒他剛哭完，臉上粉粉的，鼻頭紅紅的，一下子就有些楚楚可憐的風韻了。
“你這車是你男朋友送你的嗎。”餘潔說。
這不像是平時的餘潔會問出來的問題，但祝鞍照這會兒只希望餘潔別突然又開始哭，他忙不疊地點頭，又搖頭: “我只是開一下，不是我的。”
不過以弟弟的效率可能這會兒正在清算自己的收藏，並且計劃著搞出各種文件要他簽字，祝鞍照想。
他還沒有想好到底怎麽面對這個必然發生的情況。
老實說祝鞍照是一點兒也不關心這種錢上的事情，穿越前和穿越後加一塊，他理想的人生狀態都是老了之後定居在老家的省會城市。
那邊房價不算高，相對也穩定，他又沒有奢侈的愛好，上輩子肯定考得上大學，那麽工資也還行，肯定能買個小房自己住。
別的不提，老家的生活是很安逸的。用這個世界的話說，就是普遍都很松弛，大家都愛耍，每逢小長假，說整個城市的人都空了，都跑出去爬山看水了，那是一點兒都不誇張。
——剩下那些沒跑遠了耍的，肯定是在茶館裏頭打麻將。
他老家那附近從來沒聽說過有誰特別羨慕去了大城市的人，也不是說就不羨慕了，但他們說話的方式是這樣的:
“有本事噻，就是在外頭辛苦得很喏，莫得家裏好耍。”
在這種地方長大，祝鞍照在物欲上看得相當淡。 “好耍”在他的觀念裏很重要，所以他才三番五次地在心裏抱怨這裏也沒個好山好水，周末了都沒法出去爬個山。
弟弟跟他可能有不太一樣的看法，祝鞍照想想都覺得要跟弟弟解釋這東西很麻煩。
你怎麽跟一個喜歡搞事業的人解釋“工作根本不重要”呢
人生有目標，喜歡搞事業的人，他們心裏是有激情的，他們的人生都要靠著心胸中的那一口氣推動。你跟他們說你對事業不感興趣，在他們眼裏可能就像是在說“我不愛吃東西”，光聽著就覺得離譜。
祝鞍照自己遇到有人說不愛吃，他第一反應肯定是說: “你沒碰到喜歡吃的。”
他媽的，他要是跟弟弟說不愛搞事業，弟弟怎麽回恐怕是說“你還沒有遇上喜歡的行業。”
祝鞍照也不是很排斥，道理他是懂的，有事業的人自有一番精神。他也喜歡弟弟神采煥發，眼睛發亮地跟他說“目標，夢想”的樣子，他也覺得人生有個目標很好。
“我的車也是我男友送我的。”餘潔黯然說道， “其實我也知道他跟我相差太大，不可能跟我長久，但是……但是，以前一直都很好的，突然的就要跟我分手……”
“不可能突然吧。”祝鞍照表現出理論知識豐富的樣子， “肯定之前就有預兆了，你仔細想想，是從什麽時候開始的”
餘潔擦著淚水，想了一會兒: “從，從你來公司那幾天開始的。”
祝鞍照:
不是，關我什麽事你男友不能是邰縉吧你長得雖然不差，但跟我現在這個級別的美貌比就排不上號了，我們之間的差距得有八十歲跟十八歲之間的差距那麽大。
“你男友叫什麽。”祝鞍照冷冷地問。
餘潔擡起臉，隱約從祝鞍照的語氣中感覺到了什麽。他猶猶豫豫地說: “闕，闕榮他跟你……”
哦。是怨種啊。
呃。那你們分了挺好的，怨種不是個好東西。
“去他面前哭去，哭慘點，”祝鞍照對他說， “多要點分手費，你自己不要提具體的數字，等他哄你。記得看他表情，在他不耐煩的時候見好就收。”
餘潔張口結舌，哭都哭不出來了。
祝鞍照又想了想，特別地叮囑: “約他見面就行，別找去他工作的地兒。他好像挺喜歡那份工作的，你要是去酒吧裏哭他可能會生氣，到時候竹籃打水一場空。”
“酒吧”餘潔呆呆地說， “工作他說他不工作。你認識他”
“……算是我認識的一個朋友，總之你自己去跟他說吧。”祝鞍照放棄了， “我走了。拜拜。”
他逃似的上了車，一口氣開到了邰縉的公司樓下。這地方按理說一般車子是不能開進去的，祝鞍照都準備好了給邰縉發消息了，結果他一路暢通無阻，有攔路的，還沒等他開近，升降桿就自動打開，警衛室站崗的還沖他敬禮。
邰縉推著自行車走過來，拉起車前蓋就往裏丟。他身後跟著趙康銳，祝鞍照看過去，這位秘書立刻對他露出笑臉: “祝先生。”
“叫名字就行。祝鞍照。”
“好的。”
邰縉把自行車放好了，拉開門坐進來，口裏的雪糕棍十分醒目。祝鞍照凝神看了幾秒，發現邰縉的嘴唇周邊明顯紅腫了一圈，一副從沒吃過辣的人突然吃辣的菜相，過程中十有八九還滿頭是汗，鼻水橫流。
他憋不住地笑，邰縉斜眼瞅他，忽然把雪糕拿出來，塞進祝鞍照口中。
被含軟的雪糕外面裹著綿密的甜，剎那間，濃濃的奶甜味就在祝鞍照口中化開了。祝鞍照用舌頭把雪糕撇到一邊，含糊地問邰縉: “你一個人吃辣”不帶我
“都是趙康銳的錯。我沒叫他買那麽辣的。”
“吃的什麽”
邰縉看向趙康銳，趙康銳不看邰縉，面朝祝鞍照回答: “是水煮牛肉。”
“這個不怎麽辣啊，你怎麽吃成這樣。”祝鞍照笑著去摸邰縉嘴邊的那一圈紅腫，觸感稍脹。
才把雪糕拿出來一小會兒功夫，邰縉就忍不住地開始“斯哈”， “斯哈”地吸氣。
祝鞍照把雪糕拔出來，舔掉唇邊黏黏的糖汁。他微微含笑地看著邰縉，花瓣似的眼型，眼風幾乎帶著香氣。
“啊——”邰縉張嘴。
祝鞍照把雪糕塞回邰縉嘴裏，在邰縉快閉上嘴時突然湊過去，狠狠地咬了一大口雪糕，舌頭一卷就卷回自己口中，一邊嚼一邊往後縮。
趙康銳後知後覺地別過頭。
秘助說，轉回去轉回去，你不看我想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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